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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含漪低头撑着额头,喉咙艰涩,开不了口。

春菊又含着泪问:“要叫大夫人过来看看么?"

季含漪一顿,摇了摇头。

没多久郎中匆匆带着一身寒气进来,屋内季含漪已经让丫头多点了几盏蜡烛,明亮的烛光照亮血迹,让那老郎中看了都吓了一跳。

他忙挽了挽袖子,神色凝重的上前把脉。

屋内全都一静,眼神都紧紧看在郎中身上。

老郎中把了许久的脉,随即才皱着眉,抬头问起顾氏身体的一些情况来。

春菊是随身伺候的,连忙一五一十的说了。

老郎中听罢,又长长叹息一声,对着季含漪道:“夫人的脉息虚弦,应是肝郁耗血之症,又因情绪起伏,郁结于胸,所引起的呕血。”

说罢他伸手抹了抹胡须,脸上露出为难神色:“夫人的身子本是极弱,又思绪多度,身体自然受不住,这种病症多是忧思过多引起的,是心病,只有心病除了,神清气爽,病也自然好了。”

说着他又问季含漪:“夫人近来可有什么心事?”

季含漪顿了顿。

母亲的心事。

她还没开口,外头的帘子忽的就被人一掀开,急促的脚步进来,帘子翻动,将外头的冷气带进来,接着进来好几个人。

是张氏带着丫头进来了。

容春让前门的人骑马,要去马厩里叫马夫,府里内外万事要大夫人点头,张氏知晓也并不奇怪。

指尖张氏一进来便冷着一张脸,满脸的不耐烦与嫌弃,对着那老郎中便道:“那她的心思可就多了。”

“自己不省心,身边的人也不省心,能没有心事?”

“又是大半夜的出事,这府里能不能有个消停日子?”

张氏这意有所指的话,季含漪心里听得明白,她抿了抿唇,看向老郎中问:“现在应该怎么办?”

老郎中叹气:"如今只能先开些补气的方子,再好好调理,身心舒畅,才能慢慢好起来。"

说着又看一眼季含漪脸上寂寂神情低声道:“好好劝着吧,这世上也没有什么跨不过去的坎,想过去了就好了。”

季含漪失神,是不是母亲其实还在在为她和离的事情伤心。

就如她当初在母亲面前表现的和谢玉恒夫妻和睦的那样,其实母亲在她面前,也是怕她难受才故作看开的。

母亲的性子一向容易想不开……

老郎中从身边走过去,季含漪也依旧失神,眼眶里渐渐噙了泪。

张氏往床榻上去看了一眼,看到了满目的血,也是被吓了一跳,转头看向季含漪:“你瞧瞧你做的事情,你不知晓你母亲的性子?”

“没得让府里的人又来操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