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6章 大道问心 （2 / 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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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柄无法用任何言语去准确描述其形态、其色泽、其威仪的剑！

它仿佛由最纯粹的混沌剑意凝聚而成，介于有形与无形之间。

剑身流转着混沌色的光晕，时而呈现出开天辟地时的鸿蒙紫意，时而显化为终结万物的归墟黑暗，时而又化作斩断因果命运的清冷锋芒。

剑格古朴，仿佛承载着万古岁月的沧桑。剑柄则如同宇宙奇点的延伸，握之便仿佛执掌了混沌生灭的权柄。

这柄剑，仅仅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，其散发出的无形剑压，就让周围亿万里狂暴的混沌之气彻底平息、凝固，仿佛连混沌本身都在向其俯首称臣！

永恒天关的界壁在这剑压余波下剧烈闪烁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！

洪荒主天地内，亿万万柄剑器，无论凡铁、法器、灵宝、仙剑，此刻竟同时发出震彻天地的嗡鸣！

它们或剧烈颤抖，或剑光冲霄，或低垂剑尖…以各自的方式，向着混沌之外那柄刚刚诞生的剑之君主，表达着臣服与朝拜之意！

就连玉虚宫中元始天尊的三宝玉如意、八景宫内太清老子的扁拐、乃至西方接引的念珠、准提的七宝妙树…

这些圣人之宝，其本体蕴含的灵性都产生了微不可察的悸动！

然而，道劫仍未结束！那覆盖亿万里混沌的劫云非但没有消散，反而向内急剧坍缩、凝聚！

所有的混沌雷霆、湮灭风暴、法则碎片、因果业火…

一切毁灭性的力量，都被强行压缩，最终在劫云的核心，凝聚成一颗微小到极致、却沉重到仿佛能压塌诸天万界的——混沌道心！

这并非实体之心，而是洪荒大道本源意志的终极显化！是道劫最后一重，也是最凶险的一关——大道问心！

混沌道心微微搏动了一下。

嗡——！

一股无形无质、却直接作用于存在根本的浩瀚意志洪流，瞬间跨越了时空，无视了一切防御，轰然降临，将刚刚由奇点化剑的通天教主（此刻已是剑之形态）彻底笼罩！

没有幻境，没有景象，没有声音。

只有拷问！直指大道根本、直抵灵魂源点的终极拷问！如同冰冷的宇宙意志，在无情地质询着这柄逆天而生的剑！

“汝之剑，为何而存？”

“杀伐为器，终落魔道。汝之道，是‘杀’？是‘截’？是‘破’？是‘灭’？”

“截取一线生机，截的是谁之生？夺的是谁之机？逆的是何天？改的是何命？”

“汝之超脱，以万灵为刍狗否？以洪荒为薪柴否？”

“大道在前，顺之者昌，逆之者亡。汝…当真无悔？”

每一个问题，都如同开天巨锤，狠狠砸在通天所化的混沌剑体之上！更砸在他那刚刚凝聚、尚在稳固的无极剑魂本源深处！

这拷问并非言语，而是直接引动他自身道果最深处的本源认知，引动他过往万古杀伐积累的无边业力与因果，引动他对“截天之道”最根本的理解与信念！

剑体剧烈震颤！混沌色的剑光明灭狂闪，仿佛内部在进行着天翻地覆的冲突！过往未来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现：

金鳌岛碧游宫万仙来朝的盛景…封神大劫中，无数弟子门人在阐教、西方教围攻下喋血陨落、魂归封神榜的惨烈…自己手持诛仙四剑独战四圣的悲壮与无力…

紫霄宫中听道的宁静…虚道神界边缘，剑斩混沌魔神，守护洪荒边关的决绝…还有那刚刚，在时空魔蛇的绝杀下，逆转法则、以身化剑、破而后立的惨烈与决然……

“杀？” 剑魂深处，一个声音在回荡，那是通天最本源意志的显化。

“吾之剑，起于守护！守护吾道，守护吾教，守护吾心中…那一线不屈之念！杀伐…是护道之刃，非道之根本！”

“截？” 另一个更加清晰、更加坚定的声音响起，带着斩断一切的锋芒。

“截，非是掠夺！非是偷生！是于绝境之中，斩断枷锁，劈开樊笼！截取那本属于万物、却被蒙蔽、被压制的一线…超脱之机！

此乃…大道五十，天衍四九，人遁其一！吾截取的，是那遁去的‘一’！是万物本有的…无限可能！”

“逆天改命？”

剑魂之光陡然炽盛！

“顺为凡，逆为仙！修道之路，本就是逆天而行！若天道不公，若命运枷锁众生…吾手中之剑，为何…不能斩之？！

吾之超脱，非为一己之私！吾道若成，剑锋所指，当为洪荒万灵…斩出一条…人人皆可截取自身一线生机的大道坦途！此乃…大宏愿！大慈悲！”

轰隆！

随着这源自剑魂本源的终极回答响彻心海，那束缚着剑体的、由过往杀伐业力与因果构成的沉重枷锁，如同被无形的利刃斩过，寸寸碎裂、消散！

那混沌道心发出的冰冷拷问洪流，仿佛遇到了无法撼动的礁石，骤然平息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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