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 东华:吾非昔日之东华,洪荒也非昔日之洪荒 (2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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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族古祖……云苍……”
东华帝君的意识喃喃低语,第一次,将这个曾经视作蝼蚁的名字,郑重地刻入了他的混元道心之中,带着前所未有的敬畏与一丝莫名的亲近感。
那随手一拂的恩泽,如同在他冰冷苦涩的心湖中,投入了一颗带着温度的星辰。
玉京山巅,紫府宫深处静室。
混沌晶石构筑的墙壁上,那两个被东华帝君目光洞穿的小孔边缘,琉璃状的空间结晶依旧闪烁着微光,无声地诉说着片刻前混元道果初成时的锋芒。
然而此刻,盘坐于先天紫玉云床之上的东华帝君,周身气息却与之前截然不同。
那煌煌帝威依旧内蕴,统御仙道的意志依然如磐石般坚定,但那份因巨大落差冲击而生的剧烈波动与苦涩,已然被一种深沉的平静所取代。
他的双眸紧闭,面容沉静如万古玄冰,唯有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极其细微的、尚未完全散尽的恍惚与……释然?
意识深处,那方以他混元道果为核心演化而成的微型洪荒宇宙虚影,正缓缓运转。
星辰循轨,山河定序,紫府宫虚影高悬中天,人族薪火于九州核心之地静静燃烧。
一切似乎都回归了最初的稳固与秩序,甚至比道果初成时更加圆融。
道基之上那道被抚平的裂痕处,隐隐流转着一丝温润坚韧的异样光泽,那是云苍随手一拂留下的痕迹。
“呼……”
一声悠长得仿佛穿越了万古时光的叹息,在东华帝君的紫府识海深处回荡,带着一种勘破迷障后的尘埃落定。
苦涩依旧存在,如同沉入心湖深处的寒铁,冰冷而沉重。这并非因云苍的出手而消失,而是被强行压下,融入了骨髓,化作了对现实最清醒的认知。
“洪荒……确已非往昔。” 冰冷的意念流淌,不带丝毫情绪,如同陈述一个亘古不变的事实。“朕……亦非昔日之东华。”
那“掌万仙之籍”的煌煌宣告,此刻在心头回响,不再有初时的意气风发,反而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与……审慎。
权柄依旧,但执掌权柄者,已深知自身在这煌煌大世中的位置。
混元七重天,不再是俯瞰的资本,而是……一个起点。一个在这万仙竞逐、巨擘林立的永恒洪荒中,重新认识自我、重新定位的起点。
道心深处,那被云苍抚平的伤痕处,温润的力量持续滋养着,带来一种奇异的“锚定”感。
这份来自洪荒最巅峰存在的、带着“平和”意志的认可(或者说至少不是无视),如同一根定海神针,稳住了他因巨大落差而几乎颠覆的道心之舟。
让他明白,纵使前路漫漫,强者如林,他亦非无根浮萍,仍有其存在的价值与位置。
这份认知,比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更有力量。
东华帝君缓缓睁开眼眸。那双蕴藏紫色大日的眸子,此刻光华内敛,深邃如渊。
曾经的傲然与归来的锐气并未消失,只是被磨去了浮躁的棱角,沉淀下一种历经沧桑、直面现实的深沉与坚定。
他目光扫过静室,扫过那两个被目光洞穿的空间孔洞,最终投向紫府宫外,投向那片紫霞氤氲、道韵流转的玉京仙山。
“仙籍已立,根基初定。”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,在寂静的静室中响起,如同最终的法旨,烙印于自身道果宇宙的核心,“此非终点,乃起点耳。”
“统御万仙,梳理秩序……道阻且长。” 他缓缓起身,紫绶仙衣无风自动,流淌着日月星辰、山河社稷的道纹,“然,朕既归来,当循此路而行。”
“云苍前辈……人族……” 这个名字在他心中再次划过,带着深深的敬畏与一丝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复杂情绪。
那份随手抚平道伤的恩泽,那份包容的平和,让他对人族这个如今强盛到极点的族群,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。
或许,这“掌仙之籍”之路,与人族那煌煌气运,并非对立?
念头至此,他不再犹豫。一步踏出,身影自静室中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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